妮娜愛手作藝術工作室

04. 不夜城

回到鎮上時已過傍晚、正是用餐的時間。文希與阿杰停好車後便一路向軟木塞走去、思圖酒足飯飽，畢竟工作歸工作、該吃飯的時候還是要吃飯。「適當的休息才能有更出色的表現。」這是文希一直所信奉的，因此自抵達小鎮後文希再也沒有提起任何關於案子的事，而阿杰則反之、仍高談著堆於此案的獨特見解。

當然，文希並不予以理會。(休息就要專心休息。)

步行於鋪著石磚的小街上，秋夜晚風吹拂著、涼爽而又舒適，令人感到吹過的風不僅帶走熱氣、也抹去白日的奔波辛勞，糖蜜鎮，畢竟是個小鎮，在入夜之後、街頭巷尾便了無人跡。所以，一路上沒見到人也不奇怪，奇怪的是「除了人以外的東西」一隻也沒見著。

「詭異。」文希喃喃說道。

突如其來的兩個字打斷阿杰個人演說，不解道：「什麼？」

「你有看到小貓小狗嗎？」

「什麼貓、什麼狗？」

「基本上就是流浪動物呀。」文希感到好笑，暗忖：我的話有這麼難懂就是了。

「可能……」一時間，阿杰似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。而後，又道：「你看！那裏不是有一隻嗎？」

阿杰指著左前方平房花圃。文希凝神、上前仔細一看，確認花圃陰影裡真的有一隻貓！於是他蹲下來與貓對視，那是一隻相當年邁的老老貓、有著一身狂亂卻無光澤毛髮，額上垂直的三條皺摺彷彿即使熨斗燙過也無法撫平，看來相當虛弱、似乎已行動不太方便。

文希輕撫老貓小巧的頭，讓牠微微咕噥。「你的同伴都去哪了呢？」

這個問題老貓沒法子回答，只能以牠圓滾滾的眸回望。

（想必是在陰影下，你的瞳孔才會圓得這麼可愛吧。）盯著貓瞳文希不由這麼想道。（但、為什麼這陰影會這麼暗，暗到連我都看不見你呢？）

並非文希愛自誇，他的「眼尖」可是在親朋好友間出了名的，至於眼尖到什麼程度……文希自信若是奧運有「眼尖」這項目，那他肯定也是名列前矛，所以，有他第一時間注意不到的東西、那還真是稀奇了。

「事出必有因。」不可能無緣無故這樣。文希起身、環顧四週，企圖尋找那讓他砸了「眼尖」招牌的起因。

但自然這舉動在阿杰眼裡又是怪異不已，「老兄，又怎麼了，你是在找什麼？」

「姆……你覺不覺得這裡有點太亮……」

「太亮？」阿杰再度一頭霧水。

文希抬頭向街尾望去，便見街道兩旁幾乎是每兩公尺左右就會有一座路燈，且那燈光還用的是白燈，如此整座城鎮宛如白日未曾西下、明亮不已。這狀況下黑與白的對比明顯增加，難怪、難怪文希無法第一時間察覺陰影裡的老貓。

證明自己眼睛是沒問題之後，但更多的疑問又接踵而來。「你看，這路燈是不是太多了點？」

「恩。」順著文希目光看去，阿杰不由颔首。

「基本上，只是在夜間照明，為什麼需要這麼多路燈？若不只是為了照明，那是為了什麼？」文希說道，「而且，你記得嗎？我們今天下午去巫裘那，他家裡也是滿滿的日光燈，這算是……巧合？」

「這……」照文希這麼說來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，但若真要說是哪裡不對，阿杰也說不上來。

文希繼續向前邁進，一面走、他又一面說：「整座城亮的更大白天一樣！可是，卻有一個區域是黑的。」